第(1/3)页 晚上,溧阳县的大牢内,李阳李县令不见了往日的风光,而是披头散发的,穿着囚服被关在了铁牢里。 以往他何曾想过自己也有今天。 “带犯人李阳。” 忽然有狱卒高呼一声。 李阳浑身一震,一脸期待的看向往自己走来的提审人员,问道:“是不是要放我出去了?” “李大人,莫慌莫急,只是殿下要问您一些事罢了,”狱卒随口安抚道。 李阳吞咽着口水,脸上却满是惶恐神色。 其实他的事他自己清楚,当初那严时泰在被流放以后,就是他立即顶了上来。 他也听说了严时泰的事,心知自己只是个小小县令,自然不是世家的对手,也完全没有必要跟世家为敌。 别看张家只是这溧阳县的世家,但是以江南世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,谁知道张家在朝中是否有靠山。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,朝中那些大臣如果想整他,还不是手拿把掐? 那严时泰又如何?就算张家子弟当街行凶,即使铁证如山,最后还不是落了个流放云南的下场。 所以李阳很聪明的,一早就投靠了张家,还娶了张家的女儿,哪怕不是嫡出的女儿又如何,总算是靠上了张家的关系。 有张家的帮衬,这几年他倒也逍遥快活。 可这不是白得的,这几年,他也没少利用职务之便帮助张家,乃至许多伤天害理的事,也是他在欺上瞒下。 所以在被下了大牢以后,李阳整个人就颓废了,他可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严时泰,心虚着呢。 可是再心虚,他也得被带去面见朱楩。 府衙大堂之上,朱楩低头在看着案卷,经过他亲自出马苦口婆心的沿街吆喝,再加上严时泰的名声,总算让百姓们重拾信心。 光是一下午,控诉张家的卷宗就已经不少了。 但是朱楩却暗暗叹气,虽说这里面也有许多铁证如山,但是想要把张家满门抄斩,还欠缺许多火候。 于是朱楩让人把李阳叫了上来。 “李阳,你可知罪?”朱楩抬起头,看了眼已经不成人样的这位溧阳知县,开口就是问罪。 李阳浑身一抖,‘噗通’跪在了地上,可心中还心存侥幸,高呼道:“殿下,微臣冤枉啊。” 因为朱楩已经抬出御史钦差的身份,审讯他一个小小知县自然不在话下,所以李阳只是高呼冤枉,甚至还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。 朱楩冷笑一声,拿手敲敲卷宗说道:“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。我就这么跟你说吧,有关伱和张家勾结的事,以及收贿受贿拿了不少好处的事,如果不是证据确凿,你以为我会轻易动你这个朝廷官员吗?我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。你是死定了。” 在洪武年间,哪怕贪污个几十两都是掉脑袋的,根本没有留情的说法。 李阳作为张家的女婿,在给张家办事的时候,自然也没少拿好处。 只不过以前有世家的庇护,还能欺上瞒下。 可如今在百姓们的控诉下,全都水落石出了。 毕竟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,他与张家勾结的目的,不就是为了欺压当地百姓? 朝廷不知道这些事,百姓可太清楚了。 “你是肯定要死的,可是怎么死,也是有区别的。是扒皮充草,还是凌迟处死,又或者是满门抄斩祸灭九族,还是只砍你一个人的脑袋,你好好想想再回话,”朱楩以看死人的眼光瞥了眼李阳,然后就继续低头去研究什么了。 这溧阳县曾经也是一府一州之地,周围有良田几十万亩,等彻底解决了张家的问题以后,说不得要重新给百姓们分配土地。 所以朱楩在算计着什么。 而此时对于李阳则是分外煎熬。 他已经濒临崩溃,巨大的压力,让他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,甚至都要失禁了。 也正因为心理承受能力不行,才会轻而易举的堕落,如果他有人家严时泰一半的品性,又怎么会跟张家同流合污。 不过如果他不肯同流合污,张家也不会让他坐稳这个知县的位置就是了。 “考虑的怎么样了?”朱楩抬起头,恰好在李阳即将失禁之前,发出声音,问道:“是要一力扛下所有?还是考虑考虑家人,死道友不死贫道的,和盘托出你和张家的那些事?” 朱楩很腹黑,他知道如果光是以百姓的证词,就算可以打击到张家,但是张家也不傻,只要推出那些作奸犯科的人,还能弃卒保车,不至于满门抄斩。 所以在拿了证据之后他也不急着去处置张家,而是提审李阳,甚至有诱供的嫌疑。 因为一旦李阳拿出证据,证明张家与朝廷官员勾结,那罪名可就大了。 甚至可以操作一番,让张家成为谋反的罪名。 何况他也确实掌握了许多实证,同时他也没骗李阳,以朱元璋的性格,这李阳无论如何都是必死无疑的。 也正如朱楩所说的那样,就算是死,但是怎么死也有说法的。 最简单轻松的,当然就是他一个人被斩首。 要是他李阳真那么仗义要一力扛下所有罪名,那更好办了,凌迟怕不怕?扒皮充草呢?或者株连九族? 选一个? 李阳当场就哭了:“殿下,求您法外开恩啊,我只是一时糊涂,而且张家在本地的能耐与势力,也不是我一个小小知县能够抗衡的,我辈奈何啊?” 朱楩都被气笑了:“那你就同流合污啊?好家伙,这还成了你的借口与理由了?你还不忿叫屈了?就在你的前任,严时泰又是怎么做的?哪怕到今天,这溧阳百姓仍然念着严时泰的好,这才是一个好官的所作所为。不,这才是为官之道的使命与职责。不求你们个个都能做到包青天,但至少得做好你们的本职工作吧?合着你们把官职当生意了?来这里做买卖呢?” 朱楩就纳闷了,知府知县都是当地的父母官,本来应该是造福百姓的。 结果很多人却趁此机会大肆捞钱,可谓是‘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’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