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 二十一,花市灯如昼 5-《千秋谁与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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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不能行人道,则是赵构作为一个男子的奇耻大辱。

    周官人危也。岳霖听罢脑中轰鸣,刹那间竟说不出话来,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逐渐地冷却。

    赵构与金国鉴定不平等协议,达到偏安一隅和迎回太后的目的,却自觉憋屈,加之外交需要,才释放了二哥,默许他组建义军在边境牵制金人。

    但,这绝不意味着他放任义军及其支持力量的壮大。是以,前线和湖州都受到朝庭时时的监视,敲打和压制。

    去岁中书舍人俞超上书弹劾周官人,就是最明显不过的例子。

    眼下这出风波,即便赵构能忍,秦桧那奸贼为了维护主子尊严,完全可能以怂恿治下“妄议立储,谩侮圣上”之罪赐死周官人。说不定还牵连到当初举荐他的参知政事,少歧的伯父陈文宇。

    这一招在顷刻间就能扳倒义军在后方的最大支持者,迅猛狠辣,干净利落,狂风扫落叶一般无情。

    事涉赵构最引以为耻的隐私,绝非出自秦桧或依附他的朝庭主和派之手。

    叶家杭。眼前闪过少年那意味深长却灿烂无比的笑容,岳霖只觉得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。

    他带娘亲归乡,按理说风平浪静地来去对他最好,能让他忍不下去的,只能是我伤害了乐乐。

    关系到她,我也做不到全然的冷静。忆及那晚自己从未有过的失控和迷惘,岳霖懊恼地深叹口气,吩咐小书童:“收拾行李,我要去一趟杭州。”

    曲尺朵楼,胭脂染就,夕阳斜照,琉璃碧瓦,依稀还记得幼时曾经见过的并不宏伟壮丽的宫城,如果可以,他永世,不愿再去。

    转向红莲:“你懂刺绣,烦请到翠微绣庄请一幅精巧雅致的观音菩萨像,谢谢。”

    望着他风一般消失的背影,红莲脸上的笑意慢慢凝结,心绪紊乱:他究竟,对我存有何意?

    此时的秦乐乐并不知晓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桥段,深坐窗前,盯看庭院那株花叶落尽的海棠树,不可言状地悲凉:平生挚爱,没有一个留在我的身边。

    杜若薇坐在对侧,凝视着她:“乐乐,你是小妹的女儿,也是我的亲骨肉。”

    妇人连日守在客栈,要求照顾少女,叶家杭怕引发心上人思忆亡母的悲痛,等到她伤情大好,才许了两人相见。

    秦乐乐毫无表情地打量着姨母,从上到下,从下到上,过得许久,冷笑:“亲人?不先与我商量,直接选了最坏的方式将我的来历讲给三哥哥听,你便是存心让他恨我,可惜,他深明大义,你未曾得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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