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 十九,岁岁花相似 2-《千秋谁与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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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几年不曾过年节,本与爱侣约好今年将二十九当成除夕来过,三十他照旧为父兄念经祈祷。不想,计划,终不如变化快。

    晚霞夕岚,冷风吹合,细碎的雪花纷纷洒下,极小极美的素色晶体,随风轻舞,欲落还休,带着说不出的温柔缠绵。

    开国府在年节,曾经也是这样张灯结彩,热闹喜庆,如今,不知阿娘和两个小阿哥如何?义父可有回到前线?二哥的年节,想必又是在军营和将士们过。

    轻轻地叹口气,摊手去接那细碎绒花,它们却在掌中消融,悄然无息地,只余空落落的清和寒。

    稍加梳洗,不做停留便向书斋行去,却在兰园的游廊,遇上闻讯而来,云雀般轻快的秦乐乐。

    金童玉女,执手相望,身无彩凤,心有灵犀。

    一个眼见情郎归来,眉梢眼底,爱意绵绵,波澜起伏的心,瞬间泊进了安详静好的海湾。

    一个长舒口气,她的盈盈笑意,流转眼波,俱在昭示,她的身体,在渐渐地康复。

    小怪精果然无意叶家杭,珠瑶在不远处看得心花怒放,随及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:她的相好,居然是岳帅的公子?

    公主身边的侍卫长却半晌才反应过来:难怪小女娃要隐瞒她的住处,这下糟球了,太师定然拿我出气,老子的屁股眼见要开红花。

    叶家杭立在转角处,目色变幻,心潮翻涌,说不清是嫉妒,酸楚,还是怜惜:乐乐重伤未愈,等她身份接开,怕是又要经历一场狂风暴雨,若能欢欢喜喜地过节,我管她与谁。

    一眼瞥见岳霖身后的粗壮汉子,强作欢笑地上前招呼:“杨壮士,没想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。”

    杨杰亮却仍目瞪口呆地望着弱质纤纤,玉颜楚楚的美丽女子,无论如何,不能将她与那个精灵古怪,惹事生非的少年联系在一处。直到顶头上司转过身,温和地笑:“你们三个,也算是故人重逢。”

    既是故人相见,便免不了叙旧,而陈猛刚从掬风堂沽来的绿蚁酒,正酿到最佳时。

    天寒岁暮,新知旧友,灯下闲坐,围炉对酒,说人生飘忽百年,叹天地万古情长。

    次日二十九,吹花小筑上上下下,都按秦乐乐的吩咐,扫门闾,净庭户,挂桃符,贴金彩。卯时,换上新衣,齐聚花厅,准备团年,守岁。

    华灯,鲜花,彩帛,香炉,流苏,金杯玉盏,将花厅装饰得金碧相射,锦绣交辉。

    岳霖也请来了叶秋娘,她年纪最长,居中间主座,青年男女则分坐两侧,言笑晏晏,辞旧迎新。

    下首一席的陈猛,杨杰亮,阿野,昆奴,侍萍诸人,尽在客气友好的气氛中,保持着距离。

    户外烟花缤纷,室内小泥炉的银碳烧得极旺。嫣红的火苗映着泡沫浮动的酒水,也照着众女子的花容,以及,郎君们的,欢颜。

    按此时的习俗,屠苏酒从年纪最幼的开始,众目睽睽之下,小铃子一反平日的活泼,紧张得手足不知放何处,好容易喝得两口,竟被呛得连连咳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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