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,风雨青衫客 2-《千秋谁与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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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另外,益国公因秦乐乐杳无音信而忧心病倒,高宗不仅允他二孙搀扶乘轿上朝,并免于拜礼,还托儿子一路多加打听。当然,他也盼望着那可爱可恨的小女娃安好无恙地回家。

    他的隐瞒正中叶家杭下怀,对方若以真实身份以待,反倒让他为难,说实话不便,讲假名有愧,于是坦然地以叶姓之子相答。

    谈得几句后,转入正题:“叶兄弟如何与乐乐相遇?可知现下她在何处?”

    英姿勃发的男子,嘴角含笑,目色温柔,语意中带着毫无掩示的亲近与昵宠。

    叶家杭脑中警铃大作,忽又松下口气:赵懿年长乐乐十岁,已娶正妃,乐乐即便不是赵氏宗室,她那性子,也绝不会伏低作小。

    当下再呷口粗茶,装着不知此为对方借助之地。是笑非笑:“我自入得贵宅,已作答数次,现下,可否容小弟问上一问?”

    赵懿微微一怔,长声笑道:“叶兄弟果然是个妙人,好,请问。”

    “我答复了不少关乎她的日常细节,你也得说出几件小事,让我相信,你的确是她的家眷亲友。”叶家杭沉吟片刻,讨价还价。

    “嗯,这也公平。乐乐乃是阿爹至交家的女公子。”赵懿回答,眸中忽然沉郁悠远,似乎穿过重重的时光之幕看到悲伤的过往。

    那一年,风雨如晦,河山沦陷,赵氏蒙羞:金庭贬徽钦二帝为庶人,立张邦昌为帝,国号楚,诸臣失色不敢言,唯时任御史中丞的益国公挺身而出,进状金人维护赵氏。

    这件事,阿爹记得,他也知道。

    赵构的秦姓至交。叶家杭摸摸下巴,暗忖:当首推权臣秦桧,然他只有独子秦熺,现在宋庭知枢密院事,又怎会是乐乐的阿爹?

    赵懿不知他的心思,继续:“我少时无状,常于大街呼啸往来,一日在疾奔中撞倒个小女娃,眼见要被她家护卫胖揍,那女娃竟顶着个青紫大包为我开脱,说我不是有意为之。”

    “那女娃便是乐乐?”叶家杭问,脑补着珠圆玉润的小乐乐衣饰华美,雪白的额头上顶着个大包的样子,既心痛又觉得好笑。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赵懿回答,嘴角隐隐涩意:彼时,他从深山入宫不久,生母已逝,皇室上下都嫌他粗鲁少教养,连阿爹也疑他的真实身份,毕竟只凭一方信物,谁能保证没有差错?赐个郡王位,也不过是在心里对曾经的亲儿有个交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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