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22-《你有钱,我有刀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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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木夏不愧是花一棠的心腹,适时停车,掀起车帘道,“四郎,流月楼到了。”

    花一棠一阵风似的跳了出去,下车又是花里胡哨的扬都第一纨绔,“如何?”

    木夏:“重烟坊四周商铺较少,问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。”

    花一棠看向坊间道里的小摊贩,“他们呢?”

    木夏:“四郎可听说过净门?”

    花一棠:“什么门?”

    林随安的耳朵竖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三十年前,唐国曾出现过一个颇为神秘的门派,门人皆是走街串巷的市井摊贩、卖货郎等等,人数众多、分支遍布大江南北,普天之下的消息皆难逃他们的耳目,可是后来不知为何,突然毫无预兆就销声匿迹了。”

    花一棠:“你是说现在仍有净门存在?”

    “之前询问这些小摊贩的时候,他们的反应异常警惕,且答的话都是同一套说辞,根本套不出任何消息,颇为蹊跷。”木夏压低声音,“回报穆公后,穆公想起了净门的传说,特意来提醒过,这些人以贩卖消息为生,行事介于黑白两道之间,嘱咐四郎接触的时候小心些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,林随安简直是槽多无口。

    千净、十净集、净门——甚至连接头暗号都有“净凡尘”的词汇,这净门创始人要么文化水平不高,要么就是个起名废。

    “有意思,”花一棠掏出一包金叶子在手里颠了颠,“我去试试。”

    “且慢。”林随安阻止道,“若真如穆公所说,这净门蛰伏扬都多年,人数众多,深不可测,你贸然前去,实在危险,”林随安摊手,示意花一棠将金叶子给她,“我去。你们离远些,若有不对,立刻撤离。”

    花一棠感动不已:“林随安,你人真好。”

    连木夏脸上都显出了敬佩之色。

    林随安揣着沉甸甸的金叶子,美滋滋走进坊间路,径直来到昨日问话的胡饼摊位前,摊主还是昨天那位胡人大叔。他见到林随安,神色大变,正要喊叫,林随安将千净举到了他眼前。

    胡人大叔眸光闪动,压低声音,“万水千山总是情。”

    林随安:“拈花一笑净凡尘。”

    胡人大叔喜上眉梢,请林随安在摊位坐下,双手飞快在胸前做了几个眼花缭乱的手势,周边几个摊主立即围到了林随安身边,一个卖馎饦的,一个卖蒸饼的,一个的卖毕罗的,一个卖羊肉汤的,口味还挺齐全。

    胡人大叔:“客官想问什么?”

    林随安:“严鹤的案子可知道?”

    几人同时点头。

    馎饦摊主:“前日酉初三刻,严鹤乘马车入重烟坊,进流月楼,不到半个时辰,白顺步行而来,也进了流月楼,一炷香后,二人乘着严鹤的马车离开。”

    林随安:“他们的马车去了何处?”

    “过开明桥和南三桥中二桥,穿红妆坊、西风坊,入冬信坊后,便不知踪迹。”

    “冬信坊南侧的月重、南春、玉楼、南参几坊货仓空屋众多,路径复杂,很难确定行踪。”

    难道说,第一案发现场在这四坊?不,还有可能是凶徒特意绕路。林随安想着,又问道,“严鹤死后,你们可曾见过白顺?”

    众人摇头。

    “可曾见过白家的马车?”

    毕罗摊主有些犹豫,看了胡人大叔一眼,胡人大叔轻轻点了一下头,他才继续道,“其实,卯初我看到一辆马车进了重烟坊,虽然拉车的马匹和车身装饰都不一样,但车辙印和白家马车很相似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!”林随安大惊失色,“怎么不早说?!”

    “您也没问啊!”

    林随安跳起身,“快带我去!”

    几个摊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还瞅着林随安笑。

    林随安怒了:“走啊!”

    “一行有一行的规矩,”胡人大叔道,“一个问题一吊钱,您适才问了四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林随安几乎吐血,感情这还是收费项目,大竹竿居然没告诉她!

    一片金叶子价值多少林随安不清楚,但概念里肯定比四吊钱多,林随安当机立断掏出自己的四吊钱扔了过去,结果那几人还是不动弹,依然瞅着她笑。

    “带路是另外的价钱。”

    林随安咬牙:“多少?”

    胡人大叔:“一片金叶子。”

    反正是花一棠的钱,关她屁事!

    林随安掏出一片金叶子飞了过去。

    毕罗摊主身量不高,速度却是飞快,弓腰挪着小碎步,边跑边观察地上的车辙印,地上的车辙印又多又乱,可他却能准确的认出属于白家马车的那一道,沿着坊间的街巷左绕右转,林随安和花一棠跟在后面,转得头晕眼花。

    “应该就是这辆车。”毕罗摊主停在一辆马车旁道。

    林随安这才发现,他们七转八转到了一条后巷,巷中停了六辆马车,五辆都是板车,上面堆着大筐的鲜果蔬菜,只有一辆是带车厢的马车,运菜的菜农来来往往,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们。

    花一棠仰起头看了看,啧了一声。

    后巷紧靠着一所院子,能看到流月楼的三层屋檐,此处显然就是流月楼的后门。

    林随安撩起车帘查看,车里空无一人,驾车的人也不在,车座下发现了一小块碎布头,染成了黑红色,闻了闻,像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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