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六章 如此机关-《大唐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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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昌符点了点头,算是回礼,便立即向李夔问道:“李夔,你已看过了这方丈能慧的尸首了么?那你可知道,这能慧到底是死于何因?”

    “禀李节度,某已看过能慧之尸首,并已查出了这能慧的死因。”李夔说到这里,却又轻轻一笑,扭头对一旁的仵作王威反问道:“听闻,这位是凤翔府城有名的王仵作,却不知,你查明的死因,却是如何?”

    那王仵作见他提起自己,顿是冷笑一声,昂然道:“你就是汧阳县来的李县尉吧?方才那胡巡官,已向某提起过你,说什么你断案如神,从无失手,怎么如今验看尸首查清死因,却反而要来先问王某,岂非可笑。”

    见此人身为一名仵作,职位低微,却是言语倨傲,多有讽刺,李夔心下,十分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不过,他的脸上表情,却犹是十分平静,淡淡回道:“李某虽然亦懂些验尸之术,但此番远来凤翔,自是客随主便,愿先听王仵作之讲述,再来一叙自家拙见。”

    见这李夔身为县尉,却还颇为知趣,王仵作心下得意。

    他又有意要在节度使李昌符面前,好好地显摆一番,遂朗声言道:“各位,王某不才,身为凤翔府城仵作,吃这碗官饭,却已有近三十年了。如今与李节度一道来此,某也不耽搁诸位时间,现可以明告各位,这方丈能慧之死因,乃是死于先被人勒死,再被假作悬梁自尽之状。”

    王仵作的话音刚落,房间里顿是有如盐粒洒入沸水一般,响起一片嗡嗡声。

    各人对于王仵作的这番判断,皆是十分惊讶,却又没有人敢出言反驳或置疑。

    毕竟,王仵作多年的经验摆在这里,他能说出这番话来,自是颇有权威。

    而听到王仵作这话,那三名和尚,西座玄敬、都监庆善、维那庆正,俱是一脸死灰之状。他们垂下头去,根本不敢抬头与王仵作投来的咄咄目光相对视。

    就在王威顾盼自雄之际,李夔却是冷冷地反问了一句:“王仵作,你说这方丈能慧的死因,是先被人勒死,然后才被吊上房梁做成缢死之状,却有何验证?”

    “有何验证?这还简单么。”见李夔出言反问,王仵作顿是呵呵一笑,脸上便泛起了不屑之色:“各位,你们都听说过那吊死鬼吧?要知道,那吊死的人,舌头都会伸出老长,甚至有的伸出口外,足足有三寸多呢!而你们再来看,那方丈能慧吊在房梁上,他的舌头却是半点也未吐出口外,倒与正常死亡之人完全无异,如此明显异状,岂不十分蹊跷?要知道,先前某与赵司马等人,进得屋来,将这方丈能慧从梁上放下来后,你们猜,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他这句话,让众人皆是眼巴巴盯着他看,众人的好奇心被吊得老高,急等他说出下文。

    王仵作见自己掉起了众人的胃口,心下又是颇为得意。他故意咳了一声,这才提高声音嚷道:“当时,某等将能慧从房梁取下,却发现,他的脖子上的绳索套得极紧,似有人用力勒在他脖子上一般,怎么也取不下来!诸位,这人若是要自缢吊死,那绳套大小,自然怎么也要要容得下脑袋钻进去。可这能慧脖颈上的绳套,却是死死缠在脖子上无法取下,直到某用刀子割断绳子,才将颈脖给松开。试问,若是能慧死后,脖颈的绳索都取不下来,那生前的他,又是怎么套进去的?这分明就是有人将其勒死,再吊去房梁上的!此乃明证,毋庸置疑!”

    王仵作一语说观,一旁的节度使李昌符,顿是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而围观的众人,又开始低低地议论,他们的话语传入李夔耳中,却是赞同王仵作的居多。

    “谁说这死者没有伸出舌头,就一定是被人勒死的,这般话语,未免令人难以信服。”

    在众人的议论声里,李夔的这句冷不丁的话,有如一声炸雷,震响在每个人的耳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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