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-《失忆后被权臣娇养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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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姚景谦并不畏惧,反而朝他微微一笑,继续低头和姜莺说着什么。

    两人絮絮低语,完全不关心旁人。王舒珩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,手指若无其事地折着两只木箸。不知怎的,只听咔嚓一声,木箸竟断成了两截。

    这清脆的一声很是突兀,惹得人人抬头望来。姜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懵懂道:“怎么了,夫君?”

    少女乖巧依旧,王舒珩也不好说什么,道:“无事。”

    姚景谦将一切看在眼里,气定神闲说:“没什么事,莺莺快点吃,醉花鸭凉了味道不好。”说罢招手唤来小厮,“给殿下换一双木箸,要牢固一点的。”

    经过此番,饭桌上火药味似乎更浓。不多时小厮重新送上一副银箸,王舒珩好不容易压下满心火气。

    偏偏这时,姚景谦看窗外似乎有什么好玩的,正要说给姜莺听,王舒珩率先叫住他,慢条斯理道:“年初回京早听闻姚修编美名,本王敬你一杯。”

    百安楼的酒烈,王舒珩常年行军自是不在话下,姚景谦一介文臣便有些吃不消了。一杯下肚面颊泛红,反观王舒珩倒跟没事人一样。

    他接着说:“姚修编年方二十,可订亲了?”

    两人互相试探,姚景谦也不虚,望一眼姜莺,迟疑道:“应该快了。”

    身侧姜莺已然沉醉在满桌珍馐,闻言抬头,说:“那我要有表嫂了?表哥订亲的人是谁?”

    姚清淑的脸色不是太好,倒是姚景谦微微一愣,又恢复笑意,故作神秘:“到时莺莺便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王舒珩哪会给人得意的机会,趁热打铁道:“表哥的喜酒莫要忘了王府,到时本王一定带莺莺前往庆贺。”

    不得不说,王舒珩这声“表哥”杀伤力极大。话音才落,姚景谦神色就绷不住了,姚清淑直接拉脸,倒是一无所知的明氏兄妹茫然。

    沅阳王与疑似王妃的表哥……关系似乎不怎么好。

    其实明氏兄妹有一肚子的疑问,前不久圣上在汴京还大张旗鼓地挑选沅阳王妃,怎么这会王妃就定下了。也不曾听闻沅阳王府三书六礼,明媒正娶哪家姑娘。

    不过即便问题再多,明氏兄妹这会也不敢问,因为桌上气氛实在诡异,俨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。

    姜莺对夫君和表哥的交锋毫不知情,百安楼东西好吃她又确实饿了,几乎每样菜她都尝过一筷子,只有那道乾果四品还没动。那道菜距离姜莺太远,今儿人多她不好起身去夹。

    正犹豫的时候,只见王舒珩不动声色地抬起那盘乾果四品放到姜莺跟前,说:“听闻姚编修喜好书法,百安楼恰好有一副名作,不如随本王去品一品?”

    “姚某正有此意。”

    王舒珩和姚景谦先后出了雅座,姜莺便坐不住了。她早就看这位明家五姑娘不对劲,方才偷看他的夫君八次。明萱自以为无人发现,实际上姜莺眼光毒着呢。

    不过她也不能明目张胆地问人家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夫君,只得胳膊肘碰碰姚清淑,小声道:“表妹,你觉不觉得那位明姑娘想勾我的夫君?”

    自从白沙镇回来,姜莺学到不少东西,这女子勾人便是其中一项。

    姚清淑看哥哥随沅阳王出门都快急死了,对方位高权重,官爵不知压姚景谦多少等级,她怕哥哥会吃亏。更何况,听姜莺一口一个夫君叫着,姚清淑心神不宁。

    她不知如何解释,来临安的路上姚景谦便交待了,贸然告诉姜莺沅阳王非她的夫君,只怕会引起双方信任崩塌,须得徐徐图之,最好由沅阳王本人告诉姜莺这件事。

    另一头,王舒珩和姚景谦出了雅座,来到后院一处亭榭。此处安静,正是说话的地方。

    四下无人,姚景谦也不客气了,恭敬一拜,道:“这段时日承蒙殿下照顾莺莺,某既已到临安,姜府的事也不该再麻烦殿下。烦请殿下与莺莺说明事实真相,某感激不尽。”

    麻烦?

    王舒珩细细品摩这两个字。刚开始他确实觉得姜莺麻烦,爱哭,动不动就撒娇,还黏人。以至于一开始,他为怎么和姜莺相处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但不知何时,他喜欢被姜莺麻烦。少女真诚热烈,看他的时候眼里有光,亲近的时候大胆青涩,王舒珩十分确定,他不想放姜莺走。

    如此,他晒笑,明知故问:“真相?什么真相?莺莺在王府好好的,姚修编可带不走。”

    姚景谦一听,心知事情麻烦了。这是他一路最担心的,沅阳王不放人,他还能硬抢不成?

    “殿下,某与莺莺青梅竹马自小互生情愫,莺莺纯质,眼下虽失了记忆但某可以确定,她对殿下并无儿女之情。不过受伤,才屡屡冒犯殿下。”

    此时明月初升,挂在树梢格外明亮。王舒珩负手而立,逐字逐句道:“莺莺纯质,姚修编喜欢,本王也喜欢。姚修编并非莺莺肚中蛔虫,也无看透人心之眼,如何知道她对本王不存男女之情?”

    二人皆是进士出身,论口才不分上下。朝堂内外,王舒珩其实很少与人争辩什么,他喜欢用行动说话。头一次与人争辩,竟是为了姜莺。

    几番对峙,姚景谦有些急了,拔高声音道:“殿下莫非忘了您与姜府的关系?说起来,殿下算是莺莺的姐夫,若执意如此,殿下身居高位自然无所畏惧,就没想过世人如何议论莺莺,如何看待姜府吗?”

    “姐夫?”王舒珩哼笑一声,“本王与姜芷从来没有成亲,何来姐夫一说?本王年方二十有四,家中无妻无妾,平数十万敌寇都不在话下,还护不住一个姜莺?”

    “姚修编,念你与莺莺情谊本王不欲为难,也不怕夸下海口,等料理完姜府一事,自会八抬大轿迎她过门。再冥顽不灵,休怪本王无情。”

    这些话姚景谦只觉字字千斤,劈头盖脸砸下,差点让姚景谦找不着北。

    不过他姚景谦是谁,虽天资不足,但从小信奉的便是勤勉二字。“殿下有心娶,莺莺不一定愿嫁,一切看莺莺的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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