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残月孤照,荒坟座座。 白渊埋了这诸多尸体,又为小狐妖立了墓。 他身侧站着一个配剑武者,武者剑眉星目,算是一副“大侠”的长相了。 这武者便是完成了夺舍的吕纯元。 吕纯元汲取了这武者的部分的记忆,知道这武者乃是龙下学宫的一名学生,拜于“孤星剑派”门下。 孤星剑派,是一个“散养”的门派,老师大多主张门中弟子四处历练、而无需报备,故而这名学生也是自己悄悄跑出来的,并无人知道。 皇朝江湖势力很大,这些势力不包括皇朝、佛道儒以及那诸多曾经的百家。 简而言之,江湖正派势力中脸面比较大的有:一家、二宫、三阁、四会、五派、六帮、七门。 其中,这一家指的正是靖王背后的宋家。 而孤星剑派则是五派之一,也算是江湖上不小的势力了。 此时... 白渊将最后一抔黄土轻轻抛洒在小狐妖墓前,然后为她刻好了碑文,继而看着这石碑,默然良久。 吕纯元静静看着这位刺客皇帝的背影,心中暗自感慨。 谁会在乎这么一个小妖精? 按理说,这位刺客皇帝必是见惯了腥风血雨,见惯了生死离别,此时犹能如此,实在让他心底佩服。 世人生来皆赤子,来到红尘走一遭, 待到归来再看时,还有几个一如初? 在这世上,力量固然可贵,但是力量却不可敬...至少,吕纯元不会去敬。 这世上,万物相生相克,比你强的未必能够击败你,能够击败你未必能够杀了你,即便能杀了你,那也只是杀了你... 人是有傲骨的,是有心气的,虽会为生活和现实而隐忍,可却犹在。 死可, 但屈服,却不可。 可是,吕纯元敬无名先生对人生的态度。 历经生死,却依然怀着悲悯之心。 身处黑暗,却比那些在光明的人更懂得生命的可贵。 良久... 吕纯元见无名先生转身,这才道:“长眠于此,再赴轮回,有先生相送,小狐妖也算是可以安息了...” 白渊道:“她不会安息...这里的都不会安息。” 吕纯元愣了下,然后叹了声:“是啊。” “何止此处的不会安息,便是这整个天下的,又有几个能安息?” “能有人为死者厚葬,立碑,已是比那些弃尸荒野、血肉被野兽吃掉的好的多了...便是我的身体也已被那噩花吞噬地差不多了。” 天下? 吕纯元无心的一句话,让白渊心底有些微地震颤。 他想过天下。 可没想过承天下之重。 那是别人的事,他做点儿他能做的便是了。 他自身难保,还管什么闲事? 按照穿越前看过的一些书,最好自私自利,最好斤斤计较,最好抠门到连一毛钱都不能给别人,最好所有女人都必须全心全意为他付出甚至连家人都不管,否则就是背叛了他,而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。最好别人随便死,就算是灭族了关他屁事?最好远离所有人,然后意淫出自己可以变得无敌,再然后跳出来摆着一副虚伪的面孔去到处装逼,去凌驾在所有人头顶,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,然后还要摆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样子。若是道德被揭穿了便说“别人不成熟,看不清人世的黑暗”,再若是不管用了,便不讲理了,而把讲理的人都杀了,然后自号人皇,让一群性格很相似的小弟大搞官僚主义,天天吹捧,那才好。 对以上... 他深恶痛绝。 他不想比任何人高,不想任何人跪他,不想要任何需要别人去膜拜的称号,不想去得到任何需要靠欺凌别人而获得的特权,他只想离开这“死亡边界”。 可是,他却也不想看到同族甚至这人间的生灵遭受涂炭,那么...他就需要去高,去得到称号,去获得特权,去不仅仅是离开这“死亡边界”。 生命和死亡,让他有些触动,而心理转变便是在这些触动中,慢慢地进行着,而变成了人性的矛盾。 吕纯元稍稍后退,然后忽地恭敬长拜,然后道:“陆元恳请先生一件事。” 白渊回过神来,淡淡问:“陆元?” “对,陆元就是这具身体的名字... 他有门派,有父母,他是孤星剑派的学子。可他生于书生世家,父母一直期盼着他能够读书,可他却偏生不读,而要舞枪弄剑。 我恳请先生为我保密,吕纯元已死,如今或者的只有陆元。” 白渊奇道:“吕家的事,你不管了么?” 吕纯元洒然笑着,然后悠悠看天道,“不瞒先生,陆元早就想跳出樊笼,重修文道。 而身居吕家高位,便不得不谋其事。 然而,学士之事,政客之事,又岂能相同? 书生意气,浩然之气,坦坦荡荡,光明磊落... 而政客,却需得在阴诡的地狱里舞弄风云。 身份相左,心思不同,难以纯粹,顾此失彼,难...实在是难啊... 如今,居于吕家高位的吕纯元已死,活下来的便是意图重修文道的陆元。 如此...还请先生能为我保密。” 说罢, 他又道:“至于此间之事,我会修书一封,先生只需交予吕家,吕家自会递送到大学士处。 大学士一看便知。 今日之事,无论这些邪魔在筹划什么,他们都不会得逞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