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风沙,烟尘逐渐落定。 山峦崩断,横呈斜落。 从天斩下的漆黑雷电,不时在远处闪着。 人间的尽头,看起来和任何荒芜并无不同,但寻常武者便是走上一世也寻不到此处,寻到了此处,也进不去此处,即便强行进入,也会很快被那毫无规则的雷电以及各种危险而消磨的粉身碎骨,成为一缕尘埃。 进入这里,绝大部分人需要的乃是宗门令牌。 宗门令牌自然不是一块简简单单的小牌子,其中藏着“归属”,奉此令牌,自可归于人间之外。 白渊从阴姬处得来的那块玉净宫的令牌便属此列。 此时, 人间尽头。 暗黄玄甲男子和白月皇的斗法已经结束了。 周边的地貌已然彻底改变,好似是经历了两个小型世界的入侵,又好似是经历了一场战争。 两人,彼此遥遥而立,尽皆无言。 忽地... 暗黄玄甲男子往后退了一步。 这一步,似乎已经宣布了这场斗法的胜负。 他...败了。 只是虽说分出了胜败,可若要再进一步将对方斩杀,却又是极难了。 身为修士,永远不能耗尽力量,否则等同于死。 白月皇击败了暗黄玄甲男子,但她却也消耗极多。 她在此的目的不是杀人,而是拦人。 暗黄玄甲男子嘶哑着声音道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 白月皇沉默不言。 暗黄玄甲男子笑道:“你一举一动,一言一行都是儒家的仁义道德,可你的打扮却是一个邪魔外道。 不仅如此,你的力量和儒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吧? 不仅没有关系,你的力量邪恶无比,比我的可是邪恶多了。 若是被儒家知道了,被皇室知道了,他们怕是都会恨不得杀了你吧? 你明明是邪,却非要站到正那边,他们会接受你么?你又敢让他们知道么? 你......到底有没有站错阵营?” 白月皇自是听到了这话,但却依然沉默不言。 暗黄玄甲男子也算是服输。 所以,他笑了笑,快速地退后,身形逐渐隐没于人间之外,消失无踪。 人间尽头的大地上,白月皇微微垂首,看着地上枯萎凋零的世界,双瞳微凝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... ... 三日之后。 六月四日。 神灵王朝。 不少人手抓着画像,敲开了一扇又一扇门。 “您好,请问您认识这个孩子吗?” “对对对...这个孩子是失踪了,但却不是如您想象,而是被自然神庙囚禁,然后受尽折磨,再死在那些信徒的屠刀之下。” “不不不,不需要您做什么,只是希望您能知道真相。” “请节哀。” 古青月抓着画像又拜访完了一户人家。 兽王一脉派遣了一百多人来帮助那位神秘的盟友。 古瀚称他为导师。 其他人便也跟着称导师了。 古青月看着那位神秘的导师,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导师这么厉害的人,却要来做这样的细小的事,难道对导师这样的人来说,这些孩子不是尘埃么? 谁会在乎尘埃? 古青月虽然心底既开心又沉重,但却还是对导师很好奇。 她快步上前,准备把认完了的画像交给导师,然后导师会给她新的画像,再告诉她新的地点。 就在这时,古青月忽地感到了大地的震动,似是无数的鼓槌敲击着大地鼓面,而发出疾风暴雨般的细密声音。 “是敌人!” 古青月双瞳紧缩,如狡黠的森林狐狸般地猛地蹲下身子,藏身在这农村的长草中,右手压向黑丝绑腿处匕首,这是她遇到敌人时候的本能警戒反应。 藏好身体后,古青月才从翠绿的长草间探头,往远看去。 没一会儿,她看到远处扬起尘埃。 约莫数千的骑兵,策马从远处而来,他们身着闪光的铠甲,抓着长刀,背着强弓,杀气腾腾。 古青月心脏骤然一紧,拳头握紧。 “真是可恶,这肯定又是当地的某户人家去通风报信,所以周边才有军队这么快过来。” “之前都是小股小股的敌人,这次却有这么多敌人...” “面对军阵的话,个体根本不是对手,该怎么办?” 少女握紧刀,她下意识地侧头看向不远处的导师。 导师站在高处,戴着斗笠,裹着斗篷,看不清任何模样,惨白的银发从身后垂下,好似尸体的色泽,带着不详和诡异。 可偏偏这样的导师却被兽神大司祭认可为盟友,并且...导师做的事,似乎也是善事,至少和她之前认知的那些坏人都不同。 古青月知道导师厉害,但在她眼中,数千士兵凝聚而成的兵阵巨人却是充满破坏力的庞然大物,她不禁有些紧张起来,这也是不少在此处的其他百兽一脉之人的想法。 然而... 白渊却只是静静站着。 如今的他,一身匪夷所思的神通,加上包裹在他体外的凶无忌,根本不会畏惧这等数量的士兵。 凶无忌的【同魂诅咒】可以在仅仅通过五感感知的情况下,就与任何存在产生灵魂联系,继而所有伤害自身的行动,都会具现在对方身上。 这完全是对那些骑兵的降维打击。 三千骑兵固然可结军阵,拥有着强大的攻击力,可是...他们的攻击范围却远远不够。 而凶无忌【同魂诅咒】的攻击范围,却是以五感来计算的,攻击数量是以万来计算的,虽说需要留着至少半数来包裹着他,但小几千的骑兵肯定是不够打的。 更何况,白渊也不准备杀这些骑兵。 不过是些执行命令的人罢了。 当然,若是这些骑兵本身跋扈无比,那么...又是另一种做法。 “小凶,发动吧。” 白渊神色平静,心底默默道:“同魂诅咒...” 此时... 那些还在数里之外的骑兵们忽地只觉眼前一黑,便什么都看不见了。 那些骑兵也算是训练有素,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居然也没发慌,而是一个个双腿夹紧马腹,试图稳住身形。 可是... 他们胯下的战马却发了疯似地颠晃了起来,继而根本不顾方向地四处乱跑,彼此狠狠地撞击在一处,那场景就好像高速路上的数千汽车忽地调头转向,一通乱开,一通乱撞。 若是有一双“真实之眼”,就能看到每一个骑兵身前都坐着个诡异的小小的白影,那些小小的白影一只手遮住了骑兵的眼睛,一只手则是遮住了马的眼睛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