枪法-《悍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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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容央斜乜,眼神不耐,什么叫真想见识,刚刚不是已经见识过了?

    褚怿薄唇又勾起个微小弧度,片刻退开半步,抬肘抹去脸上热汗。

    容央半耷眼皮,注意到他被风吹敞的衣襟,豆大热汗顺着脖颈下滑,淌过那喉结,一径往底下流去。

    随着他抬臂动作,衣襟敞得更大,半边肌理匀称的胸肌在暗影里起伏,上面还缠着半条旧疤……

    目光蓦然像被烫了烫,容央闪开。

    褚怿擦完汗,潦草地把衣襟拉拢,转头时,看到小美人冷傲的侧脸,和浓荫里泛红的耳垂。

    场上,褚睿三人的声音传来,似在争论什么。

    褚怿没留心,看容央往前走,便跟过去。

    长兵边上是三排短兵,头排齐齐整整地摆放着各种款式的剑,容央抚过一把双剑剑蹲上垂挂的金黄丝绦,褚怿道:“想学吗?”

    容央漠声:“不想。”

    被拒绝得这样干脆,褚怿也不恼,仍是淡淡笑着:“必要时可防身。”

    容央勾着那丝绦:“不是有你?”

    褚怿扬眉,眸色更深一寸。

    风吹下一片飒然轻响,悄然跃动的心跳声沉入其中,褚怿眸深如海。

    不可否认,这话于男人而言,是十分受用的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那受用的男人勾唇。

    夜里,一场家宴热热闹闹,欢声沸腾。

    文老太君爱看杂技,酒过三巡,便有吴氏精挑细选的戏班子在庭中登场,先是趁着锣声缘竿而上,后又弄刀跳丸,吞刀吐火,名目之多,丝毫不输城中勾栏,直勾得席上众人鼓睛暴眼,膝不移处。

    然容央到底是眼高于顶的,趁着酒兴看了半晌,便有点腻味起来,目光开始在人群里逡巡。

    这仔细一环视,方发现阖府上下除褚怿外,竟再无一成年男人赴宴,各房里的小郎君都还年幼,年纪最大的不过是堪堪束发之年的褚恒,小的则还是个襁褓稚婴,东一个西一个地散落在各房女眷之中,实是阴盛阳衰得很。

    容央骇然,心想就是在禁廷参加宫宴,也没有过男性成员这么少的场面,这忠义侯府看着六房之多,各房的妻妾也不算少,可香火这块,似乎比后宫还令人堪忧哪……

    正唏嘘,一场戏罢,吴氏带头祝酒,容央忙把案上酒盏端起,同众人一道朝文老太君敬去。

    亥时一刻,端午家宴临近尾声,容央三分微醺,借口疲乏先行离席。

    褚怿的别院在东南角,入院后,尽是蓊蓊绿影。

    容央不识路,由府上的小丫鬟领着进了寝屋,展眼一看,眉头便蹙起来。

    这一派硬生生的家具,可真是那人的风格哪。

    继而后知后觉,府里没给她准备就寝的寝屋吗?

    正不满,外间脚步跫然,候立帘外的小丫鬟忙颔首行礼,容央转头,便欲开口质问,来人突然隔空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
    容央憋住。

    褚怿示意那丫鬟退下。

    屋内顿时仅剩二人。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

    容央眉尖轻蹙。

    这人分明刚刚还在席间的,怎么一下就跟到这儿来了?

    褚怿上前,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,最后竟像颇局促似的,在离容央最远的一把交椅前坐下。

    容央越发狐疑。

    “刚刚的晚膳,可还合胃口?”

    褚怿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谈迂回些。

    可对方并不领情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褚怿唇角收紧,金刀大马地坐着,微微俯身,双手交握着往膝盖上一放:“今夜不分房,行吗?”

    夜还不深,可他声音已分外沉,容央一个激颤。

    定住神后,抬眉:“你昨夜还说,不该痴心妄想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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