酣醉-《悍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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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酣醉

    褚怿坐在窗边的圈椅上,    抵着太阳穴一侧,静看床帐内的女人撒酒疯。

    荼白、雪青手忙脚乱,    一个摁着那手,    一人去抓那脚,然那嘴便无人捂了,咿咿呀呀地唱道:“我事事村1,    他般般丑。

    丑则丑,    村则村,意相投……”

    声儿越唱越高。

    “则为他丑心儿真,    唔……”

    荼白自告奋勇,    抽出一只手把那小嘴捂住,    褚怿眉眼不动,    静静把这一幕盯着:“让她唱。”

    “唔……似这般丑眷属,    村配偶,    只除天上有!”

    荼白没眼看。

    外间脚步声响,小丫鬟终于送上熬好的解酒汤来,雪青、荼白不及去拿,    床上人蓦然唱调拔高:“你把奴抛弃,    皮脸没仁义!”

    继而是声泪俱下:“不上我门来,    倒去寻别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小丫鬟双手瑟瑟发抖,    眼看那一碗汤药要泼下,    褚怿起身,把瓷碗拿过,    下令道:“都出去。”

    床上一派狼藉,    那人正唱得尽兴,    声情并茂,手舞足蹈。

    荼白勉强抱着一双腿,    闻言心有余悸:“驸马爷,您……”

    扭头,灯下男人眼神深黑,“行吗”二字被硬生生吞回喉咙,荼白舌头打转:“……有需要就叫我们。”

    说罢松开双手,拉上雪青跟剩下那小丫鬟,竟是逃命也似的去了。

    “负了奴情千万里……”

    烛光跃动,床上人音调缓缓降低,最后一句,如冬夜凛风刮过,七零八落。

    褚怿握着瓷碗站在边上,耷拉眼皮淡淡打量,等了一会儿,没有下文,确认:“没了?”

    容央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,一双黑溜溜的眸子对着他,没了歌,也没了话。

    褚怿撩袍在床边坐了,把人拉起来,容央动手,双臂瞬间被箍住,动脚,又立刻被一条腿压住。

    那腿也不知为何,竟是前所未遇的紧实有力,磐石似的,压得人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容央恼火,扭头瞪住面前人,脸色极是凶狠,然冒出来的声音又极是软糯:“你干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褚怿:“……”

    身上如有百蚁爬过,一阵酥麻,褚怿骇然,下颌绷了绷,敛神盯回这张再度乌七八糟的小脸:“我喂你喝解酒汤,你别乱动,明白吗?”

    男人的声音很沉,隐约带一分哑,容央只觉自己如堕在云雾中,坦诚:“不、不明白啊……”

    褚怿闻言也不再多讲,举碗就唇尝过一口,确认温度无误后,送去她唇边。

    容央蹙紧蛾眉,抿唇。

    褚怿:“张口。”

    容央不动。

    褚怿耐心等候片刻后,扯唇。

    “你刚刚唱什么?”

    褚怿把碗拿开,神色显然开始不耐,“负了奴情千万里……”

    声儿一冷:“谁负你?”

    像是被他骤变的声调所慑,容央小脸一凛,雾蒙蒙的双眸泛起抵触之色,铆足力气开始挣扎,然而在男人近乎禁锢的约束下,只如蚍蜉撼树。

    专注反抗而无果中,唇上被瓷碗一压,一口解酒汤就这样灌了进来。

    容央皱鼻尖,本能要吐走,然那暖热汤汁浸入口中后,竟是受用至极,不由惊喜吞下。

    “噫,酸酸的……”

    笑得如个痴儿。

    褚怿险些忍不住,薄唇紧抿,平复片刻,又开始“灌”第二口。

    如此半灌半喂,一碗解酒汤终于功成身退,褚怿把空碗搁在床边坐墩上,回头,蹙眉沉吟片刻,探手摸入她衣襟里。

    怀中人动,那两团香软登时碰上来,褚怿如被火烫,把一方丝帕掏出来时,气息竟有些沉了。

    容央微扬着脸,任他擦去嘴角下颌的汤汁后,心身熨帖,也不闹腾了,乖溜溜地软成一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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