请命-《悍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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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!”

    “说到底,都是他忠义侯府软弱无能,力不胜任,方至如此局面,他褚怿倒还有脸来请战出兵,就不怕重蹈覆辙,再折一位帝姬出去?

    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殿内嘈嘈切切,无数张嘴皮子上下翻飞,尽是在责难褚家人如何作战不力,如何错失良机。

    吴缙蓦然一声冷笑:“想不到诸位弱不禁风的翰林学士、散骑常侍,竟比在疆场上长大的一方守将更精通战事。

    既如此,当初褚家军受困金坡关内外无援的时候,怎未曾听得各位高论?”

    众人一凛,被点名的几位文官脸上泛白,不及反唇,吴缙又朗然道:“褚家军护卫北境六十多年,自忠义侯褚训起,哪个褚家男人不是一身虎胆,勇冠三军?

    金坡关一役前,褚晏、褚怿戍守易、保、涿三州,又有哪次跟外敌交战时损兵折将过?

    “此番辽人挑衅,褚晏顾及冀州之围未解,本意按兵不动,固城防守,可一力主战的是你们,等三军上阵后,瞻前顾后,畏手畏脚的也是你们!

    “前方将士要粮不给,要人也不给!前脚让人家咬牙苦撑,后脚又下令撤军谈和!本末不分,朝令夕改,如此打法,只怕是天兵天将降世,也难转圜局面!”

    这一番慷慨之辞,喝得一众文官面色铁青,然到底还是有人不忿,立刻驳道:“辽人挑衅,国军出战,乃是全大鄞尊严;既知不敌,知难而退,则是及时止损,保全实力!”

    “一国边防都需靠帝姬去护了,我堂堂大鄞男儿还有何实力?

    谈何尊严?

    !”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“够了!”

    官家一声断喝,刹那间满殿皆惊,人人面色青白,噤若寒蝉。

    丞相范申静观官家神色,终于缓缓踱出一步,出声道:“败局已定,争来争去,又有何用?

    当务之急,一则是如何应对外边那位一心请战的定远将军;二则,是如何答复辽王的求亲。”

    话题重被拉回和亲一事上,原本雀喧鸠聚的崇政殿内越发静得针落可闻,众位大臣颔首垂眉,目光闪避,再无一人高谈阔论。

    官家驻足桌前,沉声道:“定远将军褚怿贪功冒进,御前失仪,杖五十,撵回府去。”

    崔全海得令,紧绷的一根弦松开,似怕官家又追罚一般,赶紧领命往外传旨。

    后边几位文官得此结果,不满褚怿所行无忌,在职务上却分毫不受影响,有意抒发己见,然一看同僚无人动作,又不禁把脚收回。

    这时官家转过身来,一双眼沉沉地放在范申身上,肃然道:“边关不可再有战事,嘉仪,也不可前去和亲。

    此事,由你解决!”

    满殿官员心神俱震,不约而同为丞相范申猛捏把汗,抬眼偷看时,却见范申泰然自若,拱手道:“幸不辱命,微臣心中已有一计。”

    大雨如注,天边落下一声春雷。

    赭红宫墙后,一行人自内廷方向匆匆而来,容央被赵彭拽着手腕,火急火燎间一脚踩进砖缝积水里,冰冷湿意自脚尖一窜而上,霎时激得她瞪大双眼。

    下一刻,终于敛回神思,把赵彭挣开。

    滂沱雨水浇淋在外,顷刻溅湿少女双肩,赵彭忙把伞送过去,恼道:“你干什么?

    !”

    容央急喘,竟也顾不上这一身凌乱,冷脸道:“我倒想问,你干什么?”

    先前在玉芙殿说完褚怿的事后,一名小内侍又火烧眉毛一样地赶来,用一副天塌般的口吻嚷嚷着“大事不好,褚将军出事了”,嚷得她嘉仪帝姬尚不及反应,浑浑噩噩地,就给赵彭一下拽至此处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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