莽汉-《悍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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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照理说,就这形势,年前那一役吃了亏也算不上什么震天动地的事情,然而症结就在这次败北于外敌蹄下的不是普通边防军,而是大鄞最能打的忠义侯府。

    忠义侯府褚氏一族镇守河北边境,抗敌卫国六十余年,堪称中原北方最坚固的一道铜墙铁壁。

    可这回金坡关一役,褚家军非但大败亏输,还差点儿连丢三城,狼狈之状,前所未有,很是吓坏了朝中一贯“从容不迫”、“荣辱不惊”的肱骨大臣。

    和亲的风声不是没有。

    赵彭提起这茬,是想劝赵容央尽快落实婚事,莫再朝三暮四,挑挑拣拣,哪想当事人听完,比那肱骨大臣还有大臣风范,气定神闲地道:“就算要帝姬和亲,也绝对轮不上我,我只管选我的驸马就是,何必杞人忧天?”

    赵彭张口结舌。

    当事人这样有恃无恐也是有缘由的,官家一生挚爱的皇后齐氏留在世上的血脉就她和赵彭这对龙凤胎,因对齐氏思慕之深,官家连皇后都不肯再立,又哪里舍得拿自己和齐氏唯一的女儿去和亲?

    何况在此之前,大鄞还从来没有把帝女下嫁邻国的先例。

    赵彭想了想,道:“可四姐倾城倾国,盛名在外,我实在忧心。”

    容央狐疑。

    赵彭瞄她一眼:“不信?”

    容央本来肯定是不大信的,可是想到自己确实“倾城倾国,盛名在外”,一时又有点拿不准。

    赵彭看到她颦眉蹙頞,得逞一笑。

    容央心知被戏弄了,双眸燃火。

    赵彭立刻正襟危坐:“不过,即便真有那一日,就算是牺牲色相替你,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受那和亲之苦的。”

    浓荫匝地,少年郎精致的脸上洒落着两点金辉,一处在眼梢,一处在下颌,言语间,墨睫眨动,丹唇翕合,矜贵之态,昳丽之色,与边上的嘉仪帝姬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对着这样美的一张脸,容央到底发不出脾气,冷哼道:“我是姐姐,你是弟弟,从来只有我护你的道理,和亲大辽既是苦事一桩,我又哪里舍得让你来替?”

    赵彭道:“无妨,也不是头回替你受苦受难。”

    容央上前,赵彭忙喝止:“嘘,别惊着我的鱼。”

    容央不耐地朝桥底下瞪一眼,赵彭趁势道:“言归正传,选驸马一事,还是尽快落实的好,不说夜长梦多,就你如今这挑法,不是跳入火坑,就是把自己挑成个半老徐娘。

    ‘红颜留不住,春风道薄情。

    ’天生丽质的嘉仪帝姬若是年老色衰了,还有哪个翩翩公子愿意矢忠不二,一心相待?”

    和风拂动河岸垂柳,条条绿绦拖着碎金在水波里飘来荡去,如梦如幻,很是有一番白驹过隙、岁月无痕的惘然。

    容央却无比清明地盯着赵彭:“不可能的。”

    赵彭侧目。

    容央皓腕微抬,荼白立刻扶上去,那边雪青撑开小伞,替容央遮住树外艳阳。

    白生生的小虹桥上,美人玉立,丰韵无双。

    “天生丽质的嘉仪帝姬就是年老色衰了,也一样是大鄞男儿心中的洛神,愿矢忠不二,一心相待的翩翩公子,只会多,不会少。”

    容央宣告完,迤迤然走下虹桥。

    赵彭盯着那抹倨傲倩影,哑然一笑。

    桥下,垂柳铺堤,绿影如屏,一艘画舫静静泊于小虹桥畔。

    荼白的小心脏还在因容央的慷慨豪言突动不休,由衷夸道:“殿下神气,放眼汴京,能把刚刚那番话说得人心服口服的,也就只有您了。”

    雪青不同于荼白的跳脱,闻言却也笑:“能把阿谀奉承之辞说得如此让人心服口服的,放眼汴京,也只有你了。”

    荼白扬眉:“哪有奉承?

    殿下本就容色无双,美丽动人,大鄞男儿无人不爱!”

    扭头朝容央:“是也不是?”

    容央意气风发:“是!”

    荼白笑声如铃,喜滋滋扶人上船。

    容央脚下一顿。

    有风从湖上吹来,哗然穿岸而过,容央扭头,定睛望向虹桥底下的一丛绿草。

    一根抛竿从草丛里探出,钓线如银丝,抛入桥底水下,在湖光反射里忽隐忽现。

    草丛外,一双男人的小腿扎入眼帘。

    “那儿……有个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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