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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妩仸此次现身,从一开始,便深知自己成功劝阻的可能,连一成都没有。
她要的,是与他们同在。
池妩仸的身边魔光闪现,九魔女已围绕其身,如九枚黑暗渊星,点缀于黑压压的太初苍穹。
“陌悲尘,看来你要收整神界,手上所沾染的血还远远不够。而我们这些人,也不过是此世反抗意志的一片小小缩影。”
“将来那所谓的渊皇到来,看到的,说不定是一个血迹未干的硝烟之世。到时,不知你口中那慈和悯生的渊皇该是何种面目呢?”
“呵呵,哈哈哈哈。”
陌悲尘笑了,这次是真的大笑出声。
只是简单的大笑,却让无数人心脏狂颤,双臂更是不由自主的捂向了双耳。
“真是一场精彩的猴戏。”陌悲尘双手半抬,似乎是忍不住想要鼓掌:“这场仪式若是没了你们,那可真是无趣的很。”
他不紧不缓的转过身来,释出深渊骑士的气息。
再简单不过的动作,再随意不过的力量释放,对这个世界而言,却是恐怖绝伦的灾难。
一瞬间,苍穹与大地重重下沉了数分,压抑的空间开始了轻微的颤荡。
整个世界,都发出了隐约的悲鸣。
战栗的天地仿佛已提前倾覆在了自己的躯体之上,在场之人无不被瞬息阻断了血流与呼吸。
那是可以轻易粉碎现世之人信念的可怕压迫,让一众神主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,每一丝力量都如被万岳镇覆。
有的当场屈膝,跪地瑟瑟。
炽烈翻腾的黑暗风暴被轻易的覆灭,黑暗的躯体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僵挺。
但他们眼中的魔焰,却没有被摧灭半分。
池妩仸傲立当空,纵身上重压宛若天覆,亦不肯降下半分,反而轻勾起唇,露出一抹半是诧异,半是嘲讽的笑:“陌悲尘,你该不会……是要自己出手吧?”
陌悲尘:“……”
“身为自诩崇高的深渊骑士,身下是一群刚刚纳收的忠犬。如今面对我们这些下等位面,不配让你一顾的‘卑世’之人,却要自己出手?”
“究竟你是主子呢,还是他们是主子呢?”
魔后之音温软绵绵,如泣如诉,却又锥魂刺耳:“陌悲尘,你莫不是想成为第一先驱者的同时,还想成为深渊骑士中最大的笑柄吧?”
身为深渊骑士,此世万灵对他而言皆如蝼蚁,无论任何言语,都不可能泛起他骑士灵魂的波澜。
方才动容三域的北域意志,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场笑料。
但此刻,他的气场却明显的一滞。
深渊骑士的荣耀,这是所有深渊骑士不可触及的要害。
下方七千选择归顺之人,而忤逆者,尚不足千人。
脚下七千臣服者,却要自己屈尊出手对付一群区区神主神君……将来深渊降临,此事被人稍加渲染,的确将玷污荣耀,甚至有可能成为笑柄。
深渊骑士之间并非没有勾心斗角。
陌悲尘阴寒的目光斜向池妩仸,他无比清楚对方的目的,但……他的气场却在这时忽然收敛。
“说的不错。”他淡淡而语:“肮脏的魔血,岂配玷污本尊之手。”
即使正中对方下怀,即使后果是这些屈膝之人大片死伤……但此世之人纵然横死千万,又岂有他的骑士荣耀半分重要。
麒天理一时愣在那里,随之五官猛的一紧。
东域、南域、西域一众玄者齐齐脸色大变。
魔后明显已是抱着必死之念。
但她死前……分明是要拖着他们陪葬!
这些年统御他们的魔后,此刻忽然成为了他们的敌人。关于她的可怕记忆,也顿时如无数深铭魂底的恶魔烙印般猛然苏醒。
而对面,又何止一个魔后。
当世玄道至巅,云帝之下,万灵之上的吟雪神帝沐玄音。
以半甲子之龄,一剑轰杀六大宙天守护者的天狼彩脂。
身负劫天魔血,又统领梵帝神界,随时会让众梵王倒戈的千叶影儿……
以及,那些已将自己置身死地的黑暗玄者!
当年北域入侵,这些全不惧死的黑暗玄者有多可怕,他们此刻回想,都深感战栗。
何况,三神域这边还并未来得及全部表明意志……说不定,也并非全部是选择臣服之人。
比如东域的梵帝、琉光……比如南域的十方沧澜界……
而北域这边,众黑暗玄者的瞳孔之中陡然射出喋血的戾光。
陪葬……此刻,是多么美妙的字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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