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不久后,兰翠花装模作样翘着兰花指,捏着罗帕如风摆杨柳般裹着一股香风走了过来。 看她那模样,哪像是丈夫被判了死刑的样子? 倒像是院子里的姑娘风情万种地出来迎客。 “不好意思,让二位久等了。” 兰翠花走近前来盈盈福了一礼,假惺惺说了一句。 “无妨,我们有的是时间等。” 顾鸣微笑着回了一句。 兰翠花愣了愣,随之讪讪一笑坐了下来,问道:“不知公子之前所说的是什么线索?” 这女人终究还是心虚,忍不住又一次问了起来。 顾鸣却反问道:“听闻夫人有一个干弟弟叫娄阿术,你俩的关系貌似有些亲近?” 此话一出,兰翠花不由脸色一僵,随之沉下脸来:“这位公子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? 妾身的确有这么一个干弟弟,就算有些亲近也是像亲姐弟一般,没什么好奇怪的。” “夫人此言差矣!别说你们不是亲姐弟,就算是,你已嫁作他妇便当懂避嫌的道理……” “公子,妾身身心疲累,真的没有心情与你谈论这些家事。” “好,既然夫人说这是家事,那就且不提,就说你丈夫的案子吧。 你是如何看待此案的?换句话讲,你是否相信你丈夫是无辜的?想不想替他翻案?” 此话一出口,兰翠花的眼神便开始变幻不停起来。 她猜不到顾鸣到底是什么来头,也猜不到顾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。 再加上顾鸣刚到提到了娄阿术,更是让她的内心里有些惊慌。 沉寂了一会,兰翠花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态回道:“这位公子,妾身只是一个女人家,不懂办案的事。 我家相公到底有没有与那贱女人合谋害死朱大壮,妾身不敢妄言。 总之,妾身相信,是非曲直自有公断。”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似乎很委屈的样子,但她没有替丈夫叫屈,这其实已经间接表明了态度。 简单来说,可以理解为漠不关心。 判就判吧,总之你们官府说了算,大致就是这个意思。 重要的是,这女人直接称呼白灵为贱女人,可见内心里是十分妒恨的。 连杜容辉都有些看不过眼了,语气愠怒道:“杨夫人,杨兄平日里待你不薄,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很清楚……” 结果,没等他说完,兰翠花却恼了。 “妾身当然清楚,在外人面前装得跟谦谦君子似的,暗地里还不是一样偷偷摸摸与那贱女人偷腥? 给了工钱也就罢了,还免去了田租,当人都是瞎子看不出来? 妾身并非妒妇,如果那女人未嫁,妾身一定会主动让相公纳妾。 可她明明已经嫁了人,偏还与我家相公做些苟且之事,这传扬出去杨家还有何颜面? 妾身规劝过相公多次,可他不仅不听,反倒还……还冲着妾身动手……” 说到这里,兰翠花戏份十足,掩面痛哭起来。 如此作态,真心就很恶毒了。 不仅不替丈夫说好话,反倒还泼了一通脏水,又借故装疯卖傻,显然就是不想与顾鸣过多交流,以免言多必失。 只不过,顾鸣也根本不再需要从这女人嘴里套出什么话来,该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。 “既然如此,那本公子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,杜兄,咱们走吧。” “啊?这……这就走了?” 杜容辉有些惊讶地看着顾鸣,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 “嗯,走吧!” 顾鸣起身向着外面走。 杜容辉无奈,也只能跟着离开。 走到无人之处,顾鸣方才冲着杜容辉道:“这案子我已经心里有数,这样吧,我给你写封状纸,你拿着状纸去京城告御状。” “什么?告御状?” 杜容辉以为自己听错了。 告御状,在民间倒是被人传的津津乐道。 特别是戏文里,这类的戏多的是,让百姓看的热血沸腾。 简单来说,这也是一种yy的方式。 但现实中,从古至今告御状的事例不是没有,但根本不是民间传说的那么多,那么顺。 正所谓国有国法,告御状属于典型的越级上诉,而且通常都属于民告官。 于律法来说,告御状有法可依。 但,其门槛却相当高,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。 在京城告御状一般有三种方式: 一:刑部设有一面专门用以告御状的鼓,名曰:登闻鼓。 百姓如有冤屈,可上前击此鼓,意为告御状。 不过,想敲此鼓千难万难。 毕竟告御状非同儿戏,为了防止人乱敲登闻鼓,此鼓全天候都有人守候。 想敲此鼓没问题,无论男女,先拖到刑堂脱光衣服滚上一遍钉板,挨上几十大板,如果侥幸活下来方才有机会递上状纸。 二:拦路告御状。 这一点更加危险……一来皇上很少出宫,搞不好守大半年都不得见。 就算运气好遇上皇上出宫了,阵仗何等之大? 一旦冲上前去,估计离着老远就被侍卫乱刀砍死,更别说什么递状纸了。 总之,拦路告御者,几乎没有成功的。 三:去皇宫门外跪着告状。 这一点其实与敲登闻鼓是差不多的,而且危险系数更高一些。 因为宫门外的守卫很可能直接将告状之人当成刺客乱刀砍死…… 就算有守卫肯通报,同样还是要拉到刑部,无论男女,先脱光衣服滚上一遍钉板,再挨上几十大板…… 民间百姓对此或许有些不太了解,都是人云亦云,但杜容辉乃是饱读诗书的秀才,对于这中间的道道自然是知之甚详。 他很清楚,自古告御状者,成功的机率小之又小。 就算最终侥幸打赢了官司,告状者大多也不会有好下场,一般的流程就是发配甚至充军。 因此,听到顾鸣一说告御状才会显得分外震惊,且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。 “没错,因为这案子府衙已经落案,杨举人与白灵二人被判了个秋后处决,想要翻案唯有告御状一路可走。” “可是顾……顾大人,告御状哪有如此容易?就算杜某肯豁出这条命不要,怕也不太可能告准。 而且距离杨兄被处决的日子仅有二十余日,就算是去告御状,时间也来不及了……” 毕竟,告御状也是要走个流程的,恐怕还没等皇上看到状纸,杨重山二人已经人头落地,告状还有什么意义? 顾鸣笑了笑,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。 “杜兄放心,既然我让你去告御状,断不能让你白跑一趟,也不可能让你受苦。 你只要拿着我亲笔书写的状纸去京城,那就没人敢为难你。而且,他们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将状纸递呈皇上……” 听到此话,杜容辉愣了一会,终于灵光一闪:姓顾、儒衫、如此自信的语气,莫非…… “敢问……敢问尊上可是……可是……亚圣顾大学士?” 虽说顾鸣已经没有担任内阁大学士一职,但依然有不少人,特别是读书人还是习惯称之为亚圣大学士。 因为对他们来说,大学士一称更能代表顾鸣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,意为学识渊博的意思。 见到杜容辉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,顾鸣也懒的隐瞒,微笑着点了点头。 难怪,当初一见面便感觉气势非凡……杜容辉脸色一凝,赶紧退后两步,长长揖了一礼:“在下拜见亚圣大学士,之前如有失礼之处还望大学士勿怪!” “行了,你也不必多礼,说起来你也算忠肝义胆,别人避之不及之事,你却依然念着同窗之情、故友之谊……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