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寿康宫中,太后久卧病榻数日,终于等到了皇帝的探视。 内殿的所有侍奴都被遣走,只剩下太后和皇帝母子二人。 太后紧闭着眼睛,喉咙里不住地喘着粗气,面色更是惨白如纸,皇帝看着太后的样子,几乎觉得下一瞬太后就要断气,纵然多年带着面具示人,可对自己的生母,皇帝到底还是不忍心的。 “今日朕忙于朝事,未曾探视母后,望母后恕罪。” 太后闻言连眸子都不曾睁开,她轻咳了一声,只缓声道,“对忠勇候府从轻发落吧。” 皇帝眉头微皱,“母后,太子和皇后谋逆已是事实,何况还有秦莞——” “他们的女儿已经被活活烧死了,皇后和太子谋逆与他们的女儿无关,自然就牵累不到他们,至于秦莞……她并非侯府嫡出,又救过我的命,你是要我死不瞑目吗?” 太后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极慢,费足了力气才说了这么多。 皇帝默默的听着,却并未答话,太后咳了两声,又道,“我没有多少日子了,这是最后一个心愿,以后你要如何便如何。” 皇帝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,片刻之后点了点头,“好,既然母后开口,那朕照办便是。” 太后似乎松了口气,呼吸终于轻缓起来,皇帝看着太后,只见太后的面容渐渐安详,也渐渐冷漠,竟果然对他一句别的话也无,又等了一会儿,皇帝转身离开了内殿,一出门,就看到了捧着药碗的燕绥,太后该喝药了,燕绥已经捧着药碗等了许久,看到皇帝出来,燕绥颤颤巍巍的行礼。 “拜见父皇——” 皇帝上下打量了燕绥两眼,“这些日子好好照顾皇祖母。” 燕绥不敢抬头,缩着肩膀唯唯诺诺的应声。 皇帝眉头几皱,抬步出门离开了寿康宫。 燕绥指尖微微发着抖,等脚步声完全消失方才僵硬的直起身子回头去看,皇帝走的没了影子,可他刚才那慑人的目光却好似还悬在他头顶,燕绥小小的年纪想的并不十分分明,可他只不停的喘着粗气,想要如此将内心的恐惧一点点的呼出去,等定好了神,他方才迈着小短腿进了内殿。 到了太后窗前,燕绥轻唤,“皇祖母,喝药了……” 太后睁开通红的眸子,又是叹然又是怜惜的看着燕绥,“好孩子,皇祖母能多护你几日便护你几日。” 燕绥似懂非懂的望着太后,太后强撑着起身喝了药。 她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未化的雪色,面上一片哀莫大于心死的木然,只有再看到燕绥的时候露出一丝怜悯的柔色,燕绥看着这样的太后忽然害怕起来,不由拉住了太后的袖子。 太后温和的笑笑,“别怕,皇祖母还要撑下去呢,皇祖母要撑着看呢……” …… 安阳侯府中,岳琼和太长公主皱着眉头相对而坐,“母亲,北府军造反乃是板上钉钉了,只是朔西怎么算?” 太长公主叹了口气,“皇上便是要平乱,也会派你去北边,届时你该如何便如何就好,至于朔西,等岳稼回来,先去请罪,请罪之后便在家中禁足几日,这一趟浑水我们是淌不起了。” 岳琼不由叹气,“岳清本在兵部,此番变故,我亦想让他转吏部了。” 太长公主苦笑,“自古武将有什么好下场,吏部就吏部吧,太后的身体不行了,我只怕她一走我一走,连咱们家也落不着好,你早点想好退路,免得应对不及。” 岳琼连忙应下,正说着,外面岳凝大步走了进来,“祖母,父亲!皇上下诏书了!” 太长公主顿时皱了眉头,“说了什么?” 岳凝走到二人近前道,“皇上褫夺了忠勇候府的封号,将侯爷变作了庶民,侯府世子和四少爷的职位也被褫夺了,他二人都是走的荫蒙的路子,如今除非二人重走武举,否则便是毁了。” 太长公主怔怔的听完,岳琼却很快道,“保住了性命便好,其他可再谋算。” 岳凝道,“侯府被封了,幸好秦氏还有薄产,父亲,我们可要帮忙?” 太长公主回过神来,“定然是太后开的口,哎,让你四哥带人去帮忙吧,整个京城,只怕只有咱们家敢和他们来往了。” 第(2/3)页